Friday, March 6, 2009

「最大公約數」

和一位前輩聊天,他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個詞語是「最大公約數」。這個「最大公約數」和我們以前小學念算術的「最大公因數」(還記得Highest Common Factor–H.C.F.嗎?)同義,但我們不是在聊數學,他是用這個詞語來指本地一些容易賺得別人認同或掌聲,不會受大家太大爭議,或者是拍攝題材都是普世價值所認同(但又算不上通俗)的攝影師。這個詞彙只能心領神會,不能語解。或許換個說法,看這些攝影師的作品你不會去問:「吓?點解咁影嘅?」或者是「吓?點解影啲咁嘅嘢?」

我即管嘗試解說一下何謂「最大公約數」,要舉個例子可以有很多,但第一個衝進腦袋的,是Michael Kenna。何解?因為我每一次到線上攝影書店看他們的銷量排行榜,Michael Kenna的攝影集一出一定是榜首,而且一佔又好幾個月,還有他每年的攝影掛曆,也是銷量冠軍,證明他多受普羅讀者歡迎。有時間可以參觀一下他的網頁,他的作品只會遵循一種創作方式,是黑白純美、具神秘色彩的風光照片,討好得來又不會被人認為俗氣。引申一下,其實擁有極多粉絲的已故風景攝影家安塞‧亞當斯(Ansel Adams)也入圍,阿當斯的照片可以滿足追求高超攝影製作手藝的愛好者,尤其是當攝影術被當作一門機械複製的技術時,又一方面滿足自然主義支持者的口胃,畢生拍攝的都是又無甚大爭議的作品(除了曾經修描底片改動照片的景物外)。

我熟悉的紀實攝影範疇也不缺「最大公約數」,抱歉地要數一位可能要開罪很多粉絲,他就是薩爾加多Sebastião Salgado。薩爾加多無論拍攝題材,表現手法,都很能成功贏得各類型的觀眾:圖片編輯、普羅讀者或攝影師等的認同,挑選題材都是不會受到爭議和挑戰的申斥性議題:貧窮、第三世界、勞工、移民等,再加上近乎無何挑剔的古典構圖,是不由自主也好,是刻意計算也好,這些作品都成為一幅幅類宗教受難圖像(極力推薦翻閱郭力昕老師的《書寫攝影》裡「英雄主義者的浪漫負擔」一章)。但有時候看作品,都會希望找一些元素去挑戰自己的價值觀,或視覺經驗,我要澄清,上述提及的都是水準超卓的大師,成就不凡,他們的作品亦是傑作,可他們一直在將自己放到一手建成的pleasure zone內,其實讀者亦被誘使進入他們的pleasure zone內,不能自己。所以我會欣賞有些已有所成,但仍甘心去越軌一下,最後碰得焦頭爛額而回的攝影師。他們是誰呢?
















Refugees in the Korem camp
Ethiopia, 1984
© Sebastião Salgado

5 comments:

  1. I think the "Art" world is not very receptive on Sally Mann's recent landscape photographs as compared with her early success of children photography, but her present artistic breakthrough (her children have become adults and refuses to be her subjects?)is surely an great leap forward. Sally Mann's "What Remains" DVD (2008)have a detailed description of these recent changes and the program is very touching and highly recommended!
    (http://www.amazon.com/What-Remains-Life-Work-Sally/dp/B0013UQUQE/ref=sr_1_1?ie=UTF8&s=dvd&qid=1236303011&s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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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Blues: Sally Mann這個是不錯的例子,前幾年看她參加一個關於安養服務的project中的作品都感到她是在轉變中,雖然我沒看過《What Remains》這個片子,但從她近來的作品看來,到近期她拍攝患病的丈夫,感覺是對自己一種therapy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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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sai, I can give you a copy next time. It is a moving documentary since James Nachtwey's "War Photography".

    Fotopiggie, Sally Mann's latest pics (about her husband) is published in the current issue of APER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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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Blues:謝謝告知,我宜家係個窮鬼,要等中央圖書館上架先睇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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