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une 30, 2009
卡帕的皮箱
還記得年多前在墨西哥尋獲,裡面盛載著已故著名戰爭攝影師羅伯特‧卡帕Robert Capa好幾千卷負片的皮箱嗎?這多達三千五百卷負片是一九三七間卡帕拍攝西班牙內戰時的作品,1939年因納粹侵略逃到美國時把底片留在法國的暗房裡,他本人也以為那些底片已散佚了,原來這個皮箱輾轉流落到一位墨西哥將軍Aguilar Gonzalez手上,九十年代獲知下落後,在2007年底片正式轉交卡帕的哥哥康奈爾Cornell Capa所創立的國際攝影中心International Center of Photography收藏,最近已完成大致整理,並把經過掃描後的照片放到其網站,還有大量的內容交待那個匿稱為「墨西哥皮箱」的來籠去脈,復修的手法等等。
其實這個箱子裡除了卡帕的底片外,還有一部份是他馬格林的同事David "Chim" Seymour和卡帕的女伴同為猶太裔攝影師Gerda Taro的作品。這個箱子是攝影史重要的證物,因為卡帕本身就是攝影史學家鐘愛的材料,一直以來對他作品的真確性都爭論不休,例如他是不是有部份作品其實是Taro所拍攝的,名作《倒下的西班牙士兵》的爭議最近亦有一些新的觀點,就算蓋棺也真的不能定論。
Monday, June 29, 2009
未知名的19世紀香港照相館
Sunday, June 28, 2009
太多敬意
大家暫且放下攝影愛好者急著為攝影護航的焦躁,繼續把Jones的內容看下去,他不否認有很多偉大的攝影師製作了很多偉大的攝影作品,但他卻認為是太多平庸的攝影師拍著一些平庸的作品,不要每每推崇一些日常生活上乏味的照片,而是在這句話他加了一個連結,正正是英國Tate Modern美術館正在舉行的《Street & Studio》展覽,以兩種不同造像的環境:都市街頭和室內攝影室作出一個頗為籠統的主題,裡邊展出的攝影師都是攝影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師級人馬,我猜問題是出於美術館有個環節叫大家透過Flickr提交日常拍攝的「都市肖像」作品,經選拔後會在展覽裡以幻燈投影和製成攝影集,有點像之前在瑞士一美術館舉辦的「We are all photographers now!」的展覽。
他口中的「黑色天才」Guy Tillim是一位報導攝影師,拍過剛果共和國政治衝突,也拍過他老家Jo'burg的都市人文景觀,他是不是天才留待大家評價,但他拍攝的無疑是有水平具深度的作品,但Jones用這種方法去對他評價可能會幫倒忙,「愛你變成害你」。
縱然Jones對攝影藝術不屑有待商榷,但他這類觀點實在不是異數,還是給了我一些啟發。今趟我不加評論了(其實有讀我舊博的人都知我提過不少這類討論),讓我拋磚引玉一下,給大家討論。
(附圖:Ntokozo (right) and his brother Vusi Tshabalala at Ntokozo's place, Milton Court, Pritchard Street ©Guy Tillim)
Tuesday, June 23, 2009
瓷器廠的少東
去年十月開業、位於斯塔福郡(Staffordshire)巴拉斯頓鎮(Barlaston)的韋治活特博物館(Wedgwood Museum),上星期被全票選為英國最能盈利藝術獎的得主,獲得巨額獎金十萬英鎊。顧名思義,該館展覽的是著名陶瓷生產公司韋治活特的發展歷史和產品;對於這家今年既慶祝成立250週年紀念,又因為經營困難而面臨倒閉危機(目前正進行財務重組)的老店來說,這次獲獎無異於注射了一枝強心針。
韋治活特公司是由祖塞亞˙韋治活特(Josiah Wedgwood)於1759年開辦,很多歷史學家都視之為英國工業革命的里程碑。它生產的餐具屢為英國皇室貴族及外國政府所採用,最膾炙人口的是一套波蘭藍色的乍斯巴餐具(jasper ware)。祖塞亞˙韋治活特也是赫赫有名的「月光會」(Lunar Society)的成員,這個集合了當時英國最頂尖的工業家、科學家和智者的組織,還包括有瓦特(James Watt)與Erasmus Darwin (達爾文的祖父)等傢伙。
研究攝影術的先行者湯馬斯˙韋治活特(Thomas Wedgwood, 1771-1805),就是祖塞亞的第三子。湯馬斯之所以有興趣發明攝影術,一個理論是韋治活特公司在1773年時接到俄羅斯女皇凱撒琳(Catherine the Great)一張952件瓷餐具的大訂單,要求在上面畫上不同的英國風景為裝飾;韋治活特公司花了很大的人力物力才完成了繪製的工序(畫師往各處繪圖時難免會用上照相機的前身camera obscura),受到工業革命思想的影響之下,湯馬斯於是想到了開發camera obscura影像直接曬印的技術。
他與助手堪富利˙達維(Humphrey Davy)經過多次實驗,終於在1800年前後成功地用silver nitrate和silver chloride在紙張及皮革等物料上產生了photogram式的圖像。由於他們未能找到定影的方法,長久以來攝影史裡都沒有其作品的面貌。然而去年四月在紐約舉行的拍賣會上,一幅簽有「W」字樣的紙基photogram卻被攝影史家萊利˙沙赫夫(Larry Schaaf)鑑定為湯馬斯˙韋治活特的真作。這事當時曾經引發了哄動與爭議,連香港的傳媒也有報導;可是不過了幾天就無聲無息,後事如何真的是不得而知了。
Saturday, June 20, 2009
苦難與藝術
紐約時報的新聞攝影博客《LENS》創立短短兩個月已經有甚為可觀的內容,裡頭有個「每日照片」的環節,有一天貼的是美聯社的攝影師Emilio Morenatti拍攝的一張照片,內容是一名巴基斯坦小難民在白沙瓦的難民營內他的帳篷中,蓋著蚊帳在熟睡中。這個難民營住著的都是因為軍方和塔利班遊擊隊戰爭中流離失所的巴基斯坦北部居民。瑪格林的名攝影師Dennis Stock忍不住在回應中對美麗的畫面說了一番美言,接下來一位署名「Phil」的讀者淡然的問了一句:「Dennis,難道我們可以接受用人間苦難來創作藝術嗎?」就是這句話LENS特意展開一個新討論「苦難與藝術」,訪問一些報導攝影業界人士,大家覺得在薩爾加多的討論還未夠喉的話應該一看,讀到Dennis Stock一番回應不禁感到可惜,正正是墜進上次在《Genesis》一文中讀者「click」回應裡提到的意識謬誤。
Thursday, June 18, 2009
唔好扮驚訝
估不到今時今日薩爾加多還可以挑起大家一番爭論,不如火上加油再說一段近來的道德爭議,其實或許大家前些時在報紙上的國際新聞也讀過了,美國超模齊芙Sara Ziff跟她男友拍了一部關於模特兒行業的紀錄片《Picture Me》,揭露了模特/時裝行業—醜陋的一面,片中提到不少尚未成年的模特兒在試鏡時,都要脫光衣裳給攝影師過目驗身,咸豬手也是司空見慣,甚至有例子有更進一步的侵犯(略嫌露骨,請參考齊芙的訪問)。
齊芙以自己經歷為例,她14歲時連發育還未完全時就要被脫光衣服,讓攝影師像鯊魚般圍著獵物打量,但為了能當上模特兒這種女孩們朝思夢想的工作惟有啞忍;而且荒誕的是他們小小年紀常常被要求擺出一些帶有性慾(sexual)的姿勢,但那個年紀很多人根本連性也不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時尚攝影師被妖魔化,被說成色魔大鱷,業界卻好像還未見到有什麼強烈反擊,少不免顯得時尚行業對此顯得不以為意,大概是道德不會為時裝品牌增值。大家在群起攻擊之前,其實正如Conscientous的Jörg Colberg所言問心一句,大家已見慣見熟未成年的模特在行業內的工作,或是廣告圖像都不時充斥未成年的女模圖像,所以叫大家討論還討論,但唔好扮驚訝。還記得史前年代年僅14歲的波姬小絲Brooke Shields替Calvin Klein賣的經典牛仔褲廣告?在廣告中她那句對白:「You want to know what comes between me and my Calvins? Nothing.」 死未?
Sunday, June 14, 2009
攝影新潮要來了!
Friday, June 12, 2009
《Genesis》
薩爾加多在九十年代的幾個紀實攝影計劃,的確為沉靜的紀實攝影帶來不少的震蕩,他拍攝的貧困的第三世界國家圖像如關於拉丁美洲的(如《Uncertain Grace》)、勞工圖像(《Workers》)或移民(《Migrations》),都是採用所謂經典紀實Classical Documentary手法,畫面構圖極度嚴謹,黑白攝影畫質超班,層次細膩,常用非常古典的林布蘭式採光,是一幅幅美不勝收的照片,很易贏取各方觀眾的掌聲(前文《最大公約數》已提過),八十年代黑白紀實攝影跌入低谷,蜀中無大將,他就成為那個年代代表性人物,也是一眾紀實攝影師的偶像,尤其在內地有不少粉絲。可這些過於「美觀」的圖像對紀實攝影會幫倒忙嗎?
眾人皆醉我獨醒,忍不住再套用郭力昕在1996年撰的《書寫攝影》,裡面的「英雄主義者的浪漫負擔」裡毫不客氣點出,很多觀眾對這些作品觀賞態度只能逗留被過度美化,浪漫化的衣裳外,他用英國左派攝影師肯納德Peter Kennard的裝置攝影展「我們的金融時報/時代」(Our Financial Times)作例,抓出了悲慘世界永達悲慘的真正原因–不就是西方跨國企業、金融集團,與不斷售武給第三世界的西方政府。「悲慘背後的冷酷真相,恐怕不是滿腦子只有浪漫與感動的人道攝影家,能夠或願意承擔的負擔。」對薩爾加多還有更多更嚴厲的批判,包括自己坐擁西方人的資訊霸權的好處卻投機詭辯西方人在壟斷文化意義、英雄主義者墜入一種自我欣賞等,連我也不忍心去多參一把。
攝影作為政策倡議的角色已司空慣見,其實薩爾加多也是走安塞亞當斯Ansel Adams的舊路,用自己的照片作為環保及擴大國家公園系統的倡議,薩爾加多和太太也創辦了一個名為「Instituto Terra」的環保組織,用來保育巴西一處名Rio Doce Valley正在消失的大西洋沿岸雨林帶。郭力昕的批判當年給我帶來的震蕩不少,但我寧願選擇性認為薩爾加多只是那種美國式的無知和自得,他這批純美到甚至有點沙龍味道的圖像,用在環保的倡議卻是用得其所罷。
From "Our Financial Times" by Peter Kannard
Friday, June 5, 2009
收藏家是怎樣煉成的
前些時的HK Art Fair因事沒有去過,其實裡頭很多想看的攝影名作不少在自己外出時都遇過了,如去的話其實是想八卦一下這些大腕的作品能開出個什麼的價位,或看看一眾收藏家的眾生相。收藏家的面目對我來說是模糊得很,在香港的我大概只知大劉用了多少個億買安迪華荷的作品,最近讀到多篇的博文,讓我比較了解這些主宰不少攝影師生計的米飯班主,這個形容無疑比較膚淺,但又是千真萬確。旅美的攝影評論人陳建中奉勸一下那些耗玩器材的生活富足的朋友,當玩無可玩時不如花點精力去收藏喜歡的作品去;或許像曾任《大眾攝影》編輯的那日松訪問一位新晉的攝影收藏家朱勇,了解一下他們的收藏法則,不是單純的市場方向主導,也有個人的直覺審美;人民大學新聞學院講師任悅的博客曾描寫她碰上攝影收藏愛好者的經驗,這些朋友對攝影藝術都是充滿熱情,他們似乎並不如一貫對收藏家那種偏執到悶蛋的形像,比很多攝影師還要有趣和率性。
(附圖是有名的攝影「展銷」活動,2008年在巴黎舉行的Paris Photo)
Thursday, June 4, 2009
六四對照(三)
國內藝術攝影近年來頗流行擺拍,並將之稱為「觀念攝影」。這種風氣大概興起於美國和歐洲,台灣方面從事的攝影師也有不少,香港卻始終不怎樣流行,於是就予人落伍的印象。
幾年前的六月初,樊婉貞在中央圖書館地下搞了一個名為《平凡子民》的展覽,介紹中港台的「觀念攝影」作品。當時蒙她邀請,寫了一篇討論文章。在該文結束時我寫了以下一段:
「我個人最心愛的香港觀念攝影作品,是在中央圖書館外的維多利亞公園球場進行, 即在《平凡子民》香港首展的場館前的馬路對面。從一九九零年起每年的
至今我仍然認為「維園燭光晚會」是最真正而且是最偉大的觀念攝影作品,是攝影師們與群眾合作產生的最動人的影像。其他的所謂觀念攝影,都望塵莫及。
Tuesday, June 2, 2009
一百七十週年紀念
1839年攝影術的發明公佈於世,至今恰好已是一百七十年。這個週年紀念,常看本網誌的朋友,大約都已知道了。其實今年慶祝一百七十週年紀念的重大發明,起碼還有輪胎橡膠和電動引擎。
我自己念念不忘的,則是虎門銷煙。
在中國和香港的攝影歷史而言,虎門銷煙的意義十分重要。假如此事不曾發生,攝影會否這麼快就傳入中國,實在頗成疑問。有沒有香港攝影這段歷史,也屬未知之數。
第一次鴉片戰爭之後不久,位於倫敦貝克街(Baker Street,傳說中的神探福爾摩斯也是住在這裡)的